周末，我携妻儿回老家看望父母。
一家人围炉闲话。儿子说想吃饺子，母亲笑着答应，说：“那还不容易，叫你爸去割肉，我去和面，咱一会儿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饺子啦。”
村里只有一家鲜肉店，距离我家五六百米。眼下虽已立春，气温却低得厉害。北风呼啸着直往衣服里钻，我拉上帽子，裹紧上衣，仍冻得直哆嗦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匆匆买过肉，我快步回家。一进院门就嚷嚷：“哎呦，冻死我啦，冻死我啦。”母亲赶紧掀开厨房门帘，催促道：“快进来，快进来，赶紧来火前烤烤。”
我把肉递给母亲，一屁股坐到火炉旁，抱着炉壁还是觉得冷。于是把火盖掀掉，手捂在上面，一边哈气一边用力搓。
母亲说：“你穿得太薄了！农村不像城里有暖气，来，快把你爸的大棉袄披上。”
父亲的大棉袄很厚实，我渐渐暖和起来，只有两只脚还是很冷。
“你看你，这么冷的天穿双皮鞋，脚不冻才怪。真不知你是咋想的，又不是没靴子穿，何苦要遭这个罪。”母亲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卧室。
一会儿工夫，母亲捧着一个鞋盒出来，对我说：“这是你上高中那年我给你做的棉靴，可你嫌样式难看，一次也没穿过。你试试，看还能穿上不？”
盒子里是一双白底黑面的棉靴，手工纳的千层底，靴底的白布已经有些泛黄，靴面的黑布也褪了颜色，就连穿鞋带的金属气眼都失去了光泽。
我笑着问：“妈，这都多少年了，你咋还留着呢？”
母亲轻轻抚摸着靴面：“这是我一针一线做出来的，咋会舍得扔？来，快把它换上。”
我脱下皮鞋，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棉靴换上。靴底硬邦邦的，略微有些硌脚，靴面的棉布紧紧地把脚束缚住，暖和是暖和，但有点不舒服。我站起身，抬脚走了几步，对母亲说：“妈，这棉靴好像有点小。”
母亲笑了：“新靴子都这样，刚穿上紧，过几天踩踩就合脚了。你还记得你们小时候不？穿靴子时都得把脚趾头蜷起来，我还要蹲在后面帮你们提。”
儿子不解地问：“奶奶，靴子为什么不做得大一点呢？”
母亲把儿子揽进怀里，微笑着说：“棉靴都是合着脚做的，刚穿上时大小正好，过一段儿时间就松了。靴子做得太大容易掉，也跑不快。另外呀，那时候太困难，一双靴往往要穿几年，男娃儿脚长得快，所以鞋子经常越穿越小，哪像你们现在，一个月几双鞋换着穿。”
儿子若有所思，轻轻点了点头。他见我在地上走来走去，关切地问：“爸爸，你的脚还冷吗？”
我摇摇头，这会儿不但脚不冷了，还感觉有股暖流从脚底往上涌，心里也是热乎的。
编辑：孟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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